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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章:活着重要,道德重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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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洪静彤都走了我自然没有不跟上的道理。

    恰巧这时候,我看到旁边的病房门开着,艾阳先生正要从里面出来。

    我赶紧冲他摆了摆手,鬼婴就跟洪静彤走在前面,而且他也认识艾阳先生,这时候可不能让他看到。

    艾阳先生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,隐藏在了病房内,我稍稍点头,接着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地下停车场,洪静彤开车,我坐在副驾驶位,后面则坐着鬼婴。

    看车开出去的方向竟然是城外,我不禁微微皱眉看向了洪静彤。

    她父母是在城外养老吗?

    洪静彤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样子,算起来的话她的父母也就六十岁左右,反正我是没往她父母已经去世了那方面想。

    时间不长,车子停在了一片墓地边上。

    好吧……现在看来洪静彤的父母肯定是去世了。

    扭头打量鬼婴的脸色,却见他神色也并不是太自然,不过眼底的仇恨却明显少了点,最起码看人的时候不再那么凶神恶煞了。

    还是跟着洪静彤,在墓地里七绕八绕之后来到了一块墓碑前。

    那墓碑上有两张照片,一男一女,都是中年摸样,男的看上去略具威严女的看上去慈眉善目。

    “爸妈……弟弟来看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洪静彤又开始流起了眼泪,鬼婴在旁边,面色也并不是太好看。

    我有注意到那墓碑上雕刻的逝世日期。

    一九九六年九月十八。

    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一。

    从时间上算的话,可能鬼婴刚走没几年这两位也就去了,而那时候的洪静彤最多也就十几岁吧。

    “弟弟,爸给你起了名,叫洪静天。”

    鬼气四溢,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十几度不止。

    鬼婴明显受了刺激,我赶紧挪了几步站在洪静彤的身边,以防有什么不测。

    “那时候家里穷,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……妈生完了你之后就病倒在了床上,咱们家里每天的饭都给妈吃,但这也没用,妈就是不下奶,你饿的天天哭,有时候姐姐看不下去了就拿手指站着浆糊面喂你吃,你能吃好久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后来妈病倒了,一病不起,咱家早就被掏空了没钱治病……当时卖孩子赚钱,我跟爸爸说把我卖了吧,既可以让妈有钱治病,也能让你吃饱……可,可没人要女孩子,买孩子的人都要男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洪静彤说着说着跪坐到了地上,嘴唇不停的张张合合,但却始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    其实他说的这些我也清楚,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那时候确实兴这种买卖孩子的事情。

    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穷,饭都吃不起了,一家子都活不了了,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卖孩子。

    但那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简直太严重了,卖女孩的有,但买的绝对不多,而男孩那几乎抢着要。

    向我那个村儿里就有好几个男孩儿都是买来的,听我爷爷说,在那个年代还有人专门靠生孩子赚钱。

    我当时问过爷爷,这事儿难道就没人管吗?

    爷爷却跟我说,管?怎么管?管了不让人活,不管人还能活,你说管是不管?

    这问题曾让我一度复杂,不过后来我自己也想清楚了,尤其是在经历过了命格以及种种的事情之后我想的更清楚了。

    这人,首先要活着,才能在谈其他。

    人都要饿死的时候还谈道德,那确实不太符合实际。

    所以这事情乍一看挺残忍的,但实际上,这却是死路当中的出路。

    卖孩子的一方能拿到钱,而买孩子的一方也未必就会亏待孩子,至于鬼婴那件事情,那就绝对是意外了。

    在说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的祭祀冥婚?

    “我卖不出去,都怪姐姐,姐姐是个女人,所以,所以没人要……当时爸想卖你,不管是我还是妈都不同意,你那么小,出生才不到三个月,怎么会舍得卖你?”

    “可……可,可后来真的没办法了,妈重病不起,我跟爸三天才能吃一顿饭还要两个人分一个窝头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一次我在医院看妈,等爸在来的时候,你,你就没了……爸瞒着我和妈把你卖了……”

    听到这儿,我眼圈也不禁有些泛红。

    那之后,鬼婴的遭遇也已经可以想象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我感觉到旁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好几个人,不用看我也知道肯定是艾阳先生他们。

    此时洪静彤哭得眼睛都已经肿了,她抬头看向飘在半空中的鬼婴。

    “妈病好了之后想要去找你,但人贩子已经不知道把你卖到哪儿去了……后来妈得了抑郁症,没几年就去了,爸从那之后身体也每况愈下,妈去了一年多后,他,他也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鬼婴缓缓扭头看向洪静彤,眼神闪烁不定,但在其中并没有什么仇恨的样子,相反,在他的眼中竟然还有两颗热泪滚滚而下。

    看着这一墓,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,之后再不会发生什么事儿了,肯定不会!

    “姐……姐姐。”

    洪静彤身体一颤,张了张嘴,眼泪决堤而下。

    良久,她笑着哭哭着笑,张嘴道:“哎,天儿。”

    鬼婴似乎再忍不住,哇的一声儿哭了出来,飞扑进洪静彤的怀抱。

    我看着这一幕,也禁不住掉了滴眼泪,等反应过来我赶紧擦了擦眼睛,退到了一边,让她们姐弟俩有单独相处的时间。

    那边站着的几人果然是艾阳先生等人。

    林冰冰也来了。

    艾阳先生手里拿着好几张厚纸,问我道:“看来这鬼婴是被感化了啊。”

    我点了点头,收起了心头的复杂,又见艾阳先生手里的那些纸竟然并不是扎纸而是一些画着符的纸,不禁问道:“你这些纸干嘛用的。”

    艾阳先生眨了眨眼,说道:“这个啊,我已经画好了生辰八字,等会是想直接把鬼婴给封印起来的,我担心在这墓地里动静太大在招来什么东西,而且你离得这么近,我也担心你有危险。”

    我心头一暖,随即说道:“这么厉害的嘛,凭八字和几张纸就能把鬼婴给封住?”

    艾阳先生嘿嘿笑道:“哪这么简单,之所以刻上生辰八字就是为了用寿命去抵,我估计,要封住鬼婴最起码也要三年的阳寿。”

    三年阳寿……我忍不住暗暗感动,为了我艾阳先生真是奉献了太多了。

    “艾阳先生,你不必如此,三年阳寿这个人情实在是太大了,我还不起。”

    艾阳先生眨眼看着我,忍不住道:“你想错了,这八字是你的,扣阳寿也是扣你的阳寿。”

    我:“你特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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